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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指导

论文写作难的深层原因分析

时间:2022-10-28 21:29 所属分类:写作指导 点击次数:

  当一名作者在他的文章中自信满满的写下一个观点,他也许永远不知道,读者可能根本看不懂他要表达什么。受制于信息的鸿沟,作为信息富有者的表达者常常带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愚蠢感”,在写作中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事情,我们将其称之为“知识的诅咒”。世界级语言学家,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史蒂芬·平克在他的著作《The Sense of Style》中,对知识诅咒与写作有着一段精彩的论述,笔者将结合论文写作中的一些常见例子与大家分享。

  一、困扰写作的“知识诅咒”

  作者用一句话来解释什么是知识诅咒,即“你难以想象,你所知道的事情在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看来是什么样子”。我们在写作中经常出现几种情况。其一,一名学生在论文中不加注解的使用了大量本领域的行话和英文缩写,但评审老师恰恰与他的专业略有差异,结果对他的用词频频提出质疑;其二,论文中一段文字非常突兀的接到了另外一段文字后,可作者自己读来读去,都没有发现忽略掉中间推导步骤的问题;其三,写作者选择使用一组数据、一个模型、一个方法,却自始至终不去说明为什么要用,在他的观念中永远是就应该这样用,根本不在乎读者可能并不认为如此。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的论文对各部分结构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这一定程度可以解决一些大的框架方面的问题,可具体细节上写作者自说自话,不肯花时间解释术语,不肯详述推导的逻辑,也不肯提供必要的细节。

  二、为什么我们会陷于“知识诅咒”

  史蒂芬·平克引用心理学家乔治·米勒的组块思想对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进行解释。人的工作记忆一次只能存储很少的几项内容。大脑的其余部分用变通办法弥补了这一瓶颈。它可以把想法打包成越来越大的单元,这些单元就是组块。组块不仅是提高记忆的小窍门,还是人类获得更高智慧的命脉。在读书和学习中,我们掌握了海量的抽象语义,其中每一个都变成了一个心理单元,我们可以马上将其回想起来,并通过念出其名字的方法与别人交流。我们倘若看见甲把一块甜点给了乙,便将这种行为记作“给予”。乙得到甜点后,反过来给甲一根香蕉,我们便把这两种给予的行为组块为“交易”。如果甲用一根香蕉从乙手上换来一块闪亮的钱币,因为他知道能用这钱币从丙手里换到一块饼干,我们把这种行为叫作“出售”。很多人的买卖行为构成了“市场”。将许多个市场中的行为组块,可以称为“经济”。经济现在可以视为一个响应中央银行行动的实体,我们将这种关系称为“货币政策”。有一种货币政策涉及中央银行购买私有资产,可以组块为“量化宽松”。一个装满组块的成人大脑是一台强大的理性思考引擎,但这也是有代价的,那便是无法跟其他没有掌握这些组块的人成功沟通。高中生听到你说“货币政策”可能会被排除在外,小学生可能根本听不懂一场关于“经济”的对话。

  我们在做研究写论文时,会接触到大量他人所不知道或不会联系在一起的信息,我们脑中的组块也可能变与读者存在很大的差异。专业知识可能让我们的思想变得更独特,从而也更难与人分享。当我们熟悉了某一事物时,我们会对它的用途想得更多,却很少想它的外观和成分。史蒂芬·平克认为:作者使用多少抽象概念合适,取决于其读者有多少专业知识,但是要猜到一个典型读者掌握的组块,需要一种很少有人具备的洞察天赋。现实中,我们可能永远无法掌握我们论文读者头脑中的组块构成。因此,每个作者都必须对读者熟悉相关话题的程度做出最佳估计,以此相应调整他所用语言的专业化程度。但一般而言,宁低勿高是明智之选。知识的诅咒意味着我们高估而非低估了一般读者对我们小小世界的熟悉程度。

  三、怎样克服写作中的“知识诅咒”

  对于克服知识诅咒,传统的解决方案是要求写作者进行换位思考。但史蒂芬·平克认为这个方法“并非如你所想那样有效。”他认为不管如何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一个人并不能更精确地知道他人到底知道多少。对一样东西太了解很容易使你忘记别人可能一无所知,使人甚至连检查一下他们是否知道这点都忘了。为了挣脱知识的诅咒,我们必须超越自己的预测能力。社会心理学家发现,我们对自己推测别人心中想法的能力会过于自信,有时甚至到了自欺的程度,即便是对那些关系最密切的人也不例外。好几项研究证明,尽管写作者事先已经被要求把读者放在心头,记住初学一样东西是什么样子,或者忽略自己所知道的,但对于多数人就是很难从知识的诅咒中醒悟过来。

  为了避免这个问题给我们带来的负面影响,史蒂芬·平克认为有一个简单可行的方法就是把文稿给读者看和自己看。一种是给别人看。我们与其去揣摩他人的认知程度,不如直接请别人帮忙阅读我们的稿件。好文章绝不是一个人写出来的,如果不止一个读者提出同样的反馈意见,或作者自己觉得修改意见合情合理,那么他应该按照这样的意见来修改。第二种是给自己看。等到连自己都不熟悉文章内容的时候再看。这时写作者很容易发现自己在想:“我那时这么写是什么意思?”“这里的意思是怎么连贯下去的?”而且,会不止一次地自问:“谁写的这篇烂文章?”

  论文的修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史蒂芬·平克的经验是:把每个句子都改写好几次,才会开始写下一句;将整个章节修改两三遍,再去给别人看;拿到别人的反馈之后,将每章再修改两遍,然后再进入新一轮的反馈-修改,整本书至少被从头到尾润色两遍,才将书稿才会交到编辑手上,然后根据编辑的意见再开启一轮又一轮的修改。

  笔者认为史蒂芬·平克给出的两种方法都是可行的,但又总是不得不依赖一些不太容易的条件。当我们选择拿给别人看时,就会有这养一个问题,我们把稿件拿给谁去看,如果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往往所具有的知识组块可能与期刊编辑的相差太大;如果是我们的导师和同行,如果迈出校园时间太久疏于联系,张口就请人家帮忙做一项耗时费力的工作,似乎也不太好。自己看的问题更是多多,史蒂芬·平克告诉你要等到连自己都不熟悉文章内容的时候再看,可我们的写作者往往还要面对来自工作生活等各方面的压力,当你不熟悉文章内容的时候,很可能也便把写论文这件事情搁置下来。